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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賓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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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獨自遠行,非但沒有你,並且再也沒有別的影在黑暗裡。」.......  關上腦中的幾句話,坐在宿舍外,親切的風吹撫著雜亂的毛髮。 我好奇新生家長看待我的眼光,我納悶我又該如何看待自己的出現。這過度老化的學生。 禮齋前,清秀的年輕面孔,踩著夾角拖鞋奔向廉價的餐廳。「你得想想你還要再這裡花多少時間。」,我想,我一直在想,我一直想,但,一方的前進同時意味著另一方的停滯。我當然希望我離開這裡,踏上下一旅程的步伐。可   你的移動完成了許多無法移動的步伐,因為情感停留再百貨專櫃的雙腳、因為浮動在舞台上打轉的雙腳。可 我必須用另一種方式伴隨你的移動。或許這種以另一種方式的伴隨早已開始,但,不同的方向,總有相同的爭吵與狡黠的笑話。 女賓將秉持一貫的蠻橫、霸道踩高姿態踏入。 YEAH~YEAH~

重複 重覆 重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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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25場,同一時間、地點,每天坐在舞台上看著、聽著舞台上的一舉一動,當可以坐在一旁的時刻來臨,我知道已完成一半,我放心地頂直腰感,看著舞台上。 順著咪咪的音樂,每當告別時刻到來,我總陷入自身與親人的交往,從腹中冒出不間斷的情感,25天的時間,每天很精準的滴下眼淚。之後上場,傾盡全力將身上所有的力量與情感投諸在一朵朵紅色的小花上,雙腳用力震地、雙手敲鑼致破皮,期待亡魂前往下一站的道路可平順。這是巫師的工作嗎?還是我?25天後,除雙腳韌帶鬆脫和不自覺的腿軟外,更像是歷經一趟長時間的心理治療。 戲畢,喘噓噓向觀眾致謝,10分鐘內我們必須快速撤除所有表演的物件,後台有流金寶寶、媽媽的衣服、爸爸的西裝.....,這在左舞台的道具盒,快速整理著每一場次的道具,按場次排好。散戲後的服裝,漂出汗水與熊寶貝的異味,手還可觸碰到沾黏在衣物上的汗水。下一團的演員提著地燈走進,今天演出結束。也因此,後台換裝時,特別開心與放鬆,所有有關剛才發生的不順利與錯誤可留待後台大聲嚷嚷或細聲以代號討論。下戲後的後台是快樂的天地。 亞維儂的走索人劇場從早上10點到凌晨1點,樓上樓下輪番演出。我是怎麼度過這25天的? 七點三十,喜瑞兒加保久乳。「妹子,你吃點啥?」胡亂從床上爬起,嘴巴乾燥、頭髮雜亂、眼珠未開,但第一件事總是走到廚房打開櫃子,挖出第一頓餐點。 八點四十,柔骨空。前折後折,徹底把身體折醒。 九點二十,琢磨著煮粥或泡麵,抽空洗兩件衣服、襪子。當妹子打理頭髮、臉妝時,我可慶幸地在一旁東摸西摸,慶幸這次不用化妝。 十點,著裝完畢,樓下集合。 十一點,幫妹子頭髮上妝、綁腰帶。 十二點半,進劇場裝台。 十三點,演出。 十四點三十,劇場外檢討會議。 十五點以前,幾乎是這樣度過的。 天使說,25場後每個人都老了。每一天都是新的練習,重複重複在重複,一個人的行動需要長時間與充斥在生活裡的無聊和厭倦。行動難以達成,甚而不知行動為何。笑翼先生的聲音又出現:「you repeat and repeat, and you find your action」。 引用流金大嬸的照片兒。

黑盒子裡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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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轉三,燈暗,音樂進,出。左舞台預設機票、手機;三轉四,左口袋名片,右口袋飛刀。六轉七;掖幕後燈亮,要小心。 一場轉一場,當個後台工作人員,最怕的就是穿幫。 在黑盒子裡,得有件黑衣配深色褲子,才可融入一片漆黑。換景動作要流暢,不慌不忙。但又得快。地板上貼有各式各樣的馬克,在那5秒內,得確認好一切。 #:「等一下換景,看看可不可以撿到吸管,它掉在右下舞台。」 @:「可是我們等一下出去在左邊換景。」 #:「沒關係,可以撿就撿。」 暗場,是現實,工作人員置換道具、服裝。燈亮,又得進入另一世界。 基本上劇場裡、舞台上發生的一切,有個主要目標,讓現實消失於觀眾眼前。我想我理解老布的疏離效果想切斷的東東。幸好,我遇到的劇場,不會花盡心思粉飾舞台上下。更有趣的是,當你看著舞台上熟識的人扮演劇中人物時,觀看,就不只是進入故事裡聽著人物說話,同時更看著你所認識的人和他身上的角色。也因此,發笑或感動。 後台的世界一片漆黑,在後台等待轉場的時間,才有機會調整眼睛和耳朵的使用大小。

我有幾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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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竹田鄕的瘦皮姑娘,眼皮上漸層的咖啡色眼影,一雙露趾黑色高跟鞋,黑色打折的針織上衣,白色貼身的五分褲,一樣的笑容,她長大了。不同於幾年前北上生活的慌亂,出落的嫵媚。 她,土色系條紋外套,始終剪不好的頭髮,那雙大眼和低沉的聲音,布鞋、牛仔褲。婚前婚後一樣的氣息。 她,沒有固定長短的頭髮,前一陣子頂上短髮。上次碰面是5公分的黑色細跟鞋,今天是黑色平底便鞋。每次總會有意外又熟悉的話題。有時特別美麗,眼神還是一樣明亮、光采。 她,戴上眼鏡,貼上水晶指甲的腳趾踩上3公分高的拖鞋式涼鞋,紫色蝴蝶袖露肩長版上衣,大氣、老派。 她,蘑菇長成花椰菜,姊姊們的小可愛。用心整理的頭髮,唇蜜和眼影。傻勁中帶著許多的沉思。

美食王國的修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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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國思念台灣的食物,精心設計一回到台灣先用鴨腿便當與霜乳普洱一解久未碰觸肉與茶飲的胃袋。18小時的飛行,與歷經一個月挨餓的訓練,回到老家後,卻失去法國的胃口。 出發前準備的食物,在法國充分發揮功能,後來在相機的顯示螢幕中看見浮腫的臉,90%與那20包左右的泡麵脫離不了關係。 每天表演時間約於午飯前後,不知道有幾次在舞台上發出肚子咕嚕聲響,為讓自己擁有體力度過連演24場的挑戰,每天早晨,烹煮與吃是我的行動。 泡麵、蛋、垃圾場萵苣,有時有熱狗或是牛碎絞肉 泰國米、蛋、蘑菇 喜瑞兒、優酪、咖啡、芝麻糊、土司 我徹底與統一鮮蝦麵、肉燥麵、原汁牛肉麵、真爽與排骨鷄麵好好地打了幾回交道。 深深體驗肉與米飯是活力的原動力。 幸好低廉的乳製品,每天可以優酪解憂通便。 還有那石岡媽媽的拌麵醬與菜埔再度通過海關的監視入駐歐洲大陸,可惜太過節省的下場菜埔最後發霉..... 在法國的最後一餐,因為過多的肉與濃稠的醬汁,小裡反胃,我則是大口吃下久違的牛肉。                 這些照片是除了泡麵之外我啖下的西食。次數不多所以幾乎得照相存證。 第一排的三明治和薯條,大部分在中東人開的三明治店買到。一份約3.5-4.5歐,吃完口很乾。 大部分的外食在巴黎完成, 歐元和人民幣擁有近似的使用感,但是兌換幣值時卻天差地,我經常想念朝陽區小庄一碗5毛的餛飩。

水梨大戰金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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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這大片的地,我才不要。當小姐的時候,我也在上班,誰知道現在整天做農。」沒錯,誰知道一輩子就為這些梨子,不論颱風或地震。 石崗媽媽乘坐中型巴士,從西部到東部,展開伴隨旅遊性質的演出。一年前,玉瓊姐突然摔斷腳,卻給我與媽媽們相遇的機會。這次巡演,我在度與媽媽們重逢,平常跟自己媽媽相處就夠頭痛,更何況這短暫的相會,我經常被許多媽媽包圍。但這包圍的滋味,卻有與自己媽媽相處經驗上的雷同、變異。同時,自己媽媽說的話,通常刺耳不適,但透過七、八個媽媽告訴你,有種真理浮現的體驗。兩次相會,確實讓我更清楚看見所謂文化行動,不僅只在都市辦影展、塗鴉、演出,當然有時覺得打嘴砲很爽、不想事情很輕鬆。但說真的,離開城市,與這親密又疏離的眾人相處,才目睹自己。 透過與他人的互動確認自己存在的狀態。真實、直接,近乎準確地告訴自己,你是誰。 經典書本上述說著民眾戲劇的定義,那些文字,糢糊又準確。花蓮巡演,提供我目睹文字之外,以青春換取的民眾實作。《梨花》的演職員上,我列為影像。播放影像的位置在觀眾的最前緣,我背對所有的觀眾,竊喜地佔據最佳的位置,仔細看著舞台上、下發生的一切。看著被媽媽們戲稱為後母的導演,如何因來回辨證著知識份子與民眾、導演與演員、上與下,因為不願輕易迴避關於權力的眾多紛擾,坦然接受卻難免看見自身的位置,產生暫時性的失語。看見媽媽們如何在原有專業劇場的分工下,生產個人職責所在,重新劃定分工的邊界。看見將自身再熟悉不過的故事和經歷再現於舞台上的瞬間與背後的歷程。看見為發動這一趟演出,月霞在車上仔細說明冰箱的不同分層放置的食物、阿琴將中風的先生送往安養院暫住。 這趟巡演除了演出,走向東部與南部,與不同地方的人群交流也是主要目的。演出結束,一行媽媽們來到花蓮玉里鄉的赤科山。住在赤科山上的金針農約有60戶,大多是在1959年的八七水災後,遠從嘉義、彰化一帶遷徙至此的農民。赤科是樹木的名字,赤科的樹幹筆直、無亂枝,過去專供日本帝國槍托的製造原料。2002年社區總體營造與政府發展觀光休閒農業的政策下,成立十三彎劇團。早期產業道路尚未發開時,住民往來山上、下的小路有13個長短不一的彎道,劇團名稱由此來。 兩個劇團的交流不是從戲劇的表現形式、手法、演員、導演開始。大家飽足一頓金針大餐後,劇團便兩邊排排坐。「好的!那我們就先介紹一下石崗和赤科山兩個地方的農產品好了。」金針王子、月姬梨、特種釀製...

叔公和他的薩滿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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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著剝落的高牆走過,踏著鬆的灰土。有幾個人各自走過....」 走索人劇場的小巷外,阿公在一旁休息,小黃雕龍、叔公刻花、二阿姨上色,拼建完成移動廟宇。 廟宇四面各寫上顯眼的中文字。扛著廟宇的叔公和他的薩滿家族成為歐洲人桌布顯示的第一名。整個夏天,薩滿家族漂洋過海,踏上一輩子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在白人世界的走唱生涯。阿公每天早上總背著農會的購物袋走向轉角處的超市,那裡有一罐50元的紅酒,阿公也不忘記在路旁的草皮練功。大阿姨肩負舞台重任,划船渡魂。每天老看她累呼呼的趕著回房睡覺,大阿姨出遠門前,附近的婆婆媽媽準備了蝦皮菜烳、拌麵醬,幸好這些乘坐飛機的違禁品,在戴高樂機場並沒有引起高度警戒。二阿姨、二叔、養母和他帶來的拖油瓶小黃和叔公在異地硬是開了間吵架小舖。聽說那夜夜笙歌,二叔、二阿姨、養母打成一遍,酒醉、打破杯子、唱歌、跳舞。叔公被吵得無法循著規律時間入眠。吵架小舖的門外貼著一本小黃帶來的佛經,毛筆、佛經、黃皮膚、黑頭髮,原本想靠這些東方符號賺取家族的溫飽錢,但白人世界裡的東方比起家族天真的想像其實是很政治正確的。東方色彩的外貌不足以填補白人試圖掌控的想像,還得加上白人分不清楚的幾個不同國家間,彼此的打壓、爭奪,這樣白人好像可以結交到東方世界的進步人士,然後在同一陣線上將東方又推入他們腦袋裡的的範疇。 薩滿家族裡的老老小小每天生活在一起、工作在一起,飯餘酒後說說彼此壞話,證明自己的存在,何樂不為?但當一家人一塊走在大街上時,白人又常對你說日文或雙手合十鞠躬。那一剎那,個人小小的存在感與隨之的差異性,瞬間撫平。 最後一場表演結束的那天,阿公又到超市採購,阿公說要煮兔肉給大家打牙祭,那鍋肉浸泡在番茄、不知名的葉片、薑和湯水中,實在與記憶中的三杯兔差太遠。 可幾分鐘過去,一個月茹素生活的基礎,連阿公做的混雜糖醋兔肉也搶光光。 叔公昨天再度在牯嶺街搭起幕。 ------------------------------------------------------------------------------------------------------------------------------- 天地之間,火樹銀花,星光滿天,誰知道這世界會有一處另類的「桃花源」!在那裏,有一位詩人勤耕著小小的一方田地。他那從未謀面的女兒,穿越了時空尋來—...